【水蓝】记仇
我的脑子好像离家出走了。
【水蓝】记仇
回想起来的话，喻文波觉得最开始的时候王柳羿还是有过那么一点想法想要阻止一下他日常没大没小的欺负哥哥的。
“喻文波你再这样我要记仇啦。”
他把手一松。王柳羿纤细的脖颈迅速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开来重获自由，转过来对着他一脸凶巴巴的表情给他贴上警告标签。但喻文波好像无动于衷，他就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倚在电竞椅上盯着自家辅助，在心里默默数：1、2、3……
王柳羿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他就知道王柳羿又在假凶了。那张分明软乎乎的脸板起来瞪着眼睛的姿势没坚持三秒就原形毕露。喻文波朝他吐了吐舌头，脚尖在地板上一蹬把电竞椅转向电脑的方向，手指摁上键盘自顾自地就开始噼里啪啦了起来。余光中还能看见王柳羿趴在屏幕前一脸挫败，嘴里仍然不死心地在喊：“哎呀喻文波，你别不信啊！”
“蓝哥别这样，不要跟自己的本能对着干。”喻文波心中暗笑，语气轻佻大有恃宠而骄的味道。反正在他多年与王柳羿愉快而又吵闹的相处之中他早就摸清了对方的套路：王柳羿才不会真的跟他生气。日常斗嘴之后往往用不了五分钟他的小辅助又笑嘻嘻地来跟他讲话，就算很偶尔的当了真，他乖乖凑上去喊声蓝哥，王柳羿也马上就心软了。非要说的话喻文波大概还算是能想象出王柳羿记仇的样子，毕竟他蓝哥本质还是个中二少年，当面怼人怒喷弹幕的事儿样样不少，板着脸闭了麦闷头一顿操作恨不得拆了键盘的场景也没少见。但是又关我什么事呢，喻文波笑嘻嘻地想，毕竟这一切都不会冲着我来。
于是他自信满满地操纵着角色往地图下角跑去，趁着还有那么点空间时间等待交锋又忍不住屁话起来：“蓝哥别这么小气啊蓝哥，你该来陪我上分了。”
背后没有回答的声音。他匆忙之中回头瞥了一眼看见他跟宋义进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而后就是王柳羿独有的那种半踩着拖鞋每一步都在木地板上蹭过的响亮杂音从他背后一路远去。
喻文波瞬间感到了脸有一丝丝疼。他真实地慌了那么0.5秒，胆战心惊地想就这程度也不至于跟我玻璃心吧。
好在事实证明这一闪而过的念头果然是他想多。两分钟后王柳羿的脚步又回到了他身边，一起被带回来的还有一本崭新的笔记本，看起来印刷水平也不咋地，封面上是喻文波不太认识的动画形象，一看就是出自死宅宝蓝的手笔。
王柳羿瞪了喻文波一眼，尽管后者沉迷Rank完全无暇回应，但他还是自顾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来，一本正经地在第一页上记录好：今日记仇，喻文波又掐我脖子辣(♯｀∧´)
喻文波手一抖当场表演了一个扛塔。
屏幕上丝血的角色因为这一失误黑了个屏，正好让他有空抬起头来正面对着当事人吐槽：“蓝哥你好幼稚啊蓝哥！你怎么回事你，哇……蓝哥别躲了我看见你笑了，你说你都是能上场打比赛的成年人了能不能像个成年人的样子，你别，啊，小学生才玩儿这个。”
王柳羿自己都憋不住在笑，看着喻文波大大的脑袋一脸脑阔疼的样子他就快乐，但被一个未成年弟弟嘲讽幼稚还是多少让他有点脸红，挣扎着反驳道：“谁让你说我隔天就忘的啦，给你把罪证都记下来。”
他说完也不等喻文波反驳转头就回了自己的位子一屁股坐好转了个身背对着他，喻文波笑的手抖，屏幕上的角色一个操作失误又黑了屏，左下角小剧场里的队友忍无可忍，给他刷了一波问号。
结果王柳羿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发现他的记仇小本本被放在了键盘上面。
他摊开一看，喻文波这个小兔崽子用狗爬一般的字体在他那句话下面认认真真地反驳道：是你先戳我手的呀！
所以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王柳羿的目的没有达成，反而给了喻文波一个新的平台发挥。在后来不算太短的一段时间内这对下路组合一直持续进行着这个幼稚的游戏。小本子上记的仇越来越多，在两个小孩丑的有来有回的字体里勉强能看清如下对话：
“今天喻文波又掐我脖子啦(￣^￣)ゞ”
“蓝哥你讲道理什么叫喻文波亲自换衣服了你倒是讲一讲。”
“喻文波居然把我从床上踹了下去Σ（ﾟдﾟlll）”
“那是我的床啊大哥！”
“喻文波今天超凶的对我讲颜nmlgb(;´༎ຶД༎ຶ`)”
这句下面一行本来写了句谁让你说我颜值担当。但喻文波大概也是觉得太羞耻了，颜值两个字刚写完实在没有脸面把担当给写下去，想了想下手狠狠划了两道把前面的涂了，重新写道：“宝蓝z你自己说的什么批话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喻文波似乎是记得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王柳羿对着这句话笑了好久。
其实喻文波觉得自己巨冤。仔细追究起来的话明明是他王柳羿先动的手——好吧，可能也是动口。喻文波习以为常，喻文波忍气吞声，喻文波忍无可忍，喻文波终于跳起来进行反击却见王柳羿嘴巴一撅委委屈屈地在记仇本上给他记了一笔：今天狗AD又不做人啦！最可恨的是仔细想想结局似乎每次到最后实际妥协的都是喻文波，口嗨完了还不是王柳羿想怎样就随他去。喻文波恨恨地想，这个辅助是何等的不讲道理！只可惜年轻的AD到底没有细想这一次又一次的成功不讲道理本质是源于什么，直到有次他在王柳羿的记仇小本本上认真地写下反驳时高振宁从身后路过，好奇地探头来看他们写了点什么东西。
喻文波本能地一紧张，啪地一巴掌把本子合上转头结结巴巴地朝高振宁说：“哥你、你有事儿吗？”
只可惜了天才AD超高的手速也比不上王牌打野精准的观察力，高振宁凑过来的时候已经把那一页的内容大致看了个七七八八，如今一脸疑惑地问他：“你俩这是记啥呢？”
喻文波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好像也不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况先丢人的是他宝蓝z——要不是他非要证明自己是会记仇的哪里会有这么一本小本本的存在。于是他稍微有了点底气，照实回答道：“蓝哥用来记仇的。”
他本来以为高振宁会吐槽些“宝蓝居然还会记仇”“你是有多经常惹到宝蓝”之类的点，却没想到宁王眉头一皱指着那本小本本对他说：“是我中文不好还是你们中文不好，记仇是这个意思吗？”
卧槽啊，喻文波当场愣住，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王柳羿这个撒娇精啊。
像喻文波这样聪明的小孩，只要发现问题所在，一定能找到解决办法。
王柳羿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一如既往地打开了他的记仇小本本，做好准备甚至还有点期待地等着看喻文波又怎么劈头盖脸一顿反驳了，却没想到映入眼帘五个大字：蓝哥我错了。
王柳羿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把本子翻了一遍，总算是确定这字迹是出自喻文波之手毫无疑问——毕竟要模仿出这狗爬字体除了自己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于是王柳羿从床上跳了下来，一脚踩进自己的拖鞋，一路踢踢踏踏地就往训练室的方向奔去。
喻文波也就比他早起那么五分钟，刚刚屁股刚刚沾到电竞椅上一抬头就被王柳羿凑过来的脑袋撞了个正正好好。大头儿子受此重创嗷地一声跌进椅子里，捂着额头委屈巴巴地抬头对着同样在揉脑袋的王柳羿说：“蓝哥你干嘛呢？”
“不是，喻文波你正常吗？”
喻文波心里知道他在讲什么，内心笑的快岔气了脸上却还要不动声色地继续委屈着，这张长得好看的脸在欺骗王柳羿这件事上百试不爽——他就这么从下往上微微抬起头，刚差点被撞出泪水的眼睛带着三分水汽看着他：“我挺正常的呀，我……哎哟！”
他话没说完王柳羿极为顺手地就把手掌往他额头一搭，全然不顾自己过低的体温把喻文波整个冻了一个哆嗦，低下头自言自语道：“好像是有点烫啊……”
“烫什么啊，是你手太冰了。”喻文波算是无语了，本能地一把把他手抓过来，指尖在他温热的掌心里捂了一会儿总算没那么大的温差，“蓝哥你能多穿两件过冬不？就你这手能打游戏？怪不得Q都是空的。”
王柳羿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
结果喻文波这莫名其妙的一个打岔让王柳羿也忘了原本到嘴边的话。他俩就接Q空Q的话题日常拌了个嘴，然后顺势开始了新一天的上分之旅。当王柳羿再次翻开他的记仇小本本准备总结今日的时候猛然看见上面蓝哥我错了五个大字，一时竟不知要如何下笔。
下路组合的小学生吵架实录就此断更。
王柳羿嘴上说着哼哼看来喻文波学会尊重哥哥了，实际上两个人的小打小闹一如既往，只不过从笔头又转回了口头，所以从实际效果上来说他最开始的任务目标达成进度完完全全就是个0%。“反正宝蓝z这个逼是根本不会记仇的。”喻文波后来在一群男生闲聊吹水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点评道：“他那个脑子能记住这点事儿也算是难为他了我看。”
王柳羿从隔壁桌伸手过来就锤他，他边躲边喊蓝哥我错了，就可惜脸上藏都藏不住的笑容暴露了他的内心戏。
然而喻文波没想到的是终有一天他也会会推翻自己的结论，跟王柳羿说：“我发现你是挺记仇的。”
喻文波后来突然讲出这句话的时候王柳羿刚刚爬进被窝准备睡觉，初春的天还冷得要死，再厚的被子埋进去的一瞬间也像是跌进了冰窖。他还没来得及抖两下，让骨骼肌的痉挛给周身皮肤带来一点点温度，就被喻文波一句话炸的钻了出来。
“哇，你终于承认了！”
喻文波看了一眼他笑嘻嘻的脸和乱七八糟的头发白眼一翻：“毕竟连TGA首发都打不上的辅助这种批话你也记得。”
“啊，你说这个啊。”他软乎乎地一笑，顺势又往被子里钻了钻，只留下个小脑袋露在外面，“这不叫记仇好吧，我都根本不知道谁讲的，记谁头上去。”
“去，发个贴问问是谁讲的。”喻文波还是要去招惹他，阴阳怪气地怂恿道，“我给你报仇。”
但没想到王柳羿不买他帐：“想给我报仇那还不简单，你自己对着那边的墙板冲过去撞撞死，我人生中最大的仇家就gg啦。”
喻文波气得要死：“你现在连豆腐都不让我买一块了？”
那边王柳羿整个人笑的在床上滚成一团，厚实的被子都盖不住他的笑声。喻文波拿他没办法，一巴掌拍在开关上把灯给关上了，踩着拖鞋踢踢踏踏滚上自己的床。
“睡觉睡觉，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他这话说完隔壁床的笑声才渐渐有了停止的迹象。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哪怕到了这个点窗外依旧有细碎的灯光穿过窗帘投下斑斑驳驳的一片，耳边的声音逐渐安静下来，而后王柳羿纤细而绵长的呼吸声清清楚楚地占据了静谧的空间。他听见那呼吸声顿了顿，而后是织物摩擦的细碎声响，喻文波在那一瞬间忽然意识到，他的辅助还有话要讲。
他都不知道何年何月开始对王柳羿的一举一动如此了如指掌。但确实是这样，王柳羿翻了个身朝向他的方向，吸了吸鼻子问他：“那你会记得那些喷你的批话吗？”
“也许吧，”他认真地想了几秒后回答，“有些瞎扯的就不会记得，说得有点道理的可能真的会去反思一下，有时候能注意到一些问题，就之后多练多改进吧。等解决了也就忘了。”
王柳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觉得也是。”他顿了一下，翻回去面朝天花板把自己缩在被子里，而后喻文波突然听见他熟悉的软乎乎的笑，王柳羿说：“大概是我还不够强。”
喻文波想说没有。他愣了一下，闭上眼睛看到眼前闪现出记忆里的画面，是王柳羿跟在他身后保护着他，也是王柳羿果断地回头开团打出一波团灭，他想说你很强了，是我最好的搭档，是总有一天要跟我一起拿冠军的辅助。但最后他沉默了许久只是把脸闷在被子里默默地讲：“塔姆王你说你马呢塔姆王。”
王柳羿又在被子里笑成一团了。喻文波安安静静地对着天花板等他笑完了喘匀了气逐渐安静下来，又听到他轻声地补了一句：“不过我觉得我也不算差了。而且我还要做的更好。”
于是喻文波放心的两眼一闭倒头就睡。
事实证明王柳羿对自己的认识的确是非常客观而深刻。
从仁川回来以后他们放了个假，各自回家休息了几天。喻文波算是最早回到基地的队员之一，王柳羿比他晚了半天，回来的时候提着大包小包从喻文波的电竞椅背后走过，在屏幕的反光里点了个头就算打过招呼。喻文波的生物钟在他长期的修仙生活下已经彻底掰不回来了，半夜三更才终于舍得关了电脑，走回房间的时候里面已经漆黑一片。王柳羿大概是累了，早早上床躺好睡觉，于是喻文波只好就着窗外零星的月光小心翼翼地一步步从一地乱七八糟的杂物里找出一条路来走到自己的床上。
“蓝哥你能不能理理你的东西了啊，”他后来在王柳羿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隔着个位子大声抱怨，“你看看我们那屋子还能不能下脚了。”
结局是他第二天没睡成懒觉就被王柳羿从床上拖了起来。他的小辅助理直气壮地对他说不是你非要我收拾的吗，喻文波一时无话可说，只好憋着一口气乖乖爬起来给他蓝哥打下手。不整理一下他还真没发现王柳羿买了那么多公仔抱枕之类的，他把那些小可爱整整齐齐摆在王柳羿床头，忍不住吐槽道：“我蓝哥真实少女心啊。”
王柳羿抄起手边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就往他头上扔，脸颊红彤彤地跟他手里抓着的公仔还有那么几分相似。但他反正也不会真的用力，喻文波不费吹灰之力接下了那个被扔过来的不明物体，笑嘻嘻地低下头去翻。安静了十几秒以后低着头整理东西的王柳羿突然听见那头喻文波的笑声：“我说这本子去哪儿了，蓝哥，这不是你记仇的小本本吗？”
“真应该翻出来继续给你记上。”王柳羿嫌弃地冲他做了个鬼脸，抱着一箱子他千挑万选忍痛割爱终于舍得为了腾出些空间而扔掉的藏品转身往外走去，软乎乎的声音到了门口还在远远地飘进来，“省的你老是有自己成功从良了的错觉！”
被独自留在房间里的小朋友笑了笑本想跟上去。但他迈出的脚步顿了顿又收了回来，鬼使神差地找了个椅子坐下翻开了那本小本本。
眼前熟悉的字体里他仿佛又看到两个人直播双排的时候，坐在一道训练还总是要动手动脚，是王柳羿总是先招惹他，他也偏偏忍不住，非得每次都反击回去。这个恶人先告状的辅助总是傻笑着从他的魔爪下逃脱出来，然后假装气呼呼地在本子上记下今日罪状。日子平平凡凡地一天天过，原来不知不觉已经累积了这么多，都够他们攒出了一个s赛冠军。
仔细翻翻其实王柳羿记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回忆这两年虽说开心的时间是大多数但绝对不能说从来没吵过架，打的不顺心态爆炸的时候嗓门大一点也是不可避免。他知道王柳羿不只是他身边那个温柔善解人意又有点傻白甜的小哥哥，他也面对着甚至比自己更重的压力，听着刺耳的流言蜚语，怀疑与自我怀疑，挣扎着从失败里爬起来向着下一场比赛努力。但那些他都不会去记，他心里压着许许多多，笔下写出来的却是看似无关痛痒却又至为珍贵的少年日常。
在拿下冠军的那一刻喻文波第一反应就是去抓王柳羿。这条路上他其实跑得很累，但他也知道王柳羿跑的比他更累。身边有人超赶有人掉队，他没空一一去看，面朝前方已经耗去他全部的精力，而最温暖人心的是他在翻越高峰的时候每次转头，都能看到王柳羿仍与他并肩。
然后他们又能坐在这里，带着荣耀重新出发，朝着新的山峰一路向前。一切同梦想开始的最初好像别无二致，略微有一些不同的是他更确定了一些事。喻文波想了想从桌上顺了一支笔，在小本本新的一页上写下：“baolan是最好的辅助。”
他写完像做贼一样猛地抬头看了眼房门，好在王柳羿动作没这么快。于是他微微松了口气，把那本小本本合起来轻手轻脚地放在王柳羿床头，而后出门走向训练室的方向。
“杰克哥还不睡啊。”
他摘下耳机回头，有些心虚地看着王柳羿关了电脑站起身来。后者到没看出他有什么不正常，朝他挥了挥手说：“我先睡去了啊。”
喻文波点了点头。他没再戴上耳机，清楚听见王柳羿逐渐远去的脚步、打开房门和他猛地一下把自己摔进床里的声响。他想王柳羿会不会注意到那本本子呢？会的吧，毕竟他给手机插上充电器的时候总要用到他的床头柜，然后他会不会也好奇地打开，想怀念下曾经无聊又幼稚的打架记录，然后顺便看到自己偷偷写在后面的留言？
我就槽了，喻文波捂着脸想，不应当啊，这是什么仿佛告白一般的迷之紧张。
但最后他还是没忍住。十分钟后他也关了电脑回到卧室，本来应该爬上自己床的脚一个打弯就走向了室友的方向。王柳羿大概是睡着了，趴在床上呼吸绵长，而他小心翼翼地举着手机，就着屏幕最低档的微微亮光翻开了他的记仇小本本。
王柳羿的字端端正正地写在他下面一行。他的辅助认真地答道：“那是因为我有最好的ADC呀。”
喻文波听过好多次王柳羿吹他。花式吹，闭眼吹，吹的他自己都不敢认的那种，但没有哪次像这句那么戳中他的心。
他在黑暗中陷入沉默，连手机屏幕暗了都没再点开。没想到的是反而躺在床上的人先忍不住了，王柳羿突然哎哟一声翻了个身坐起来看着他笑：“不行我装不下去了，杰克哥你都不给点反应的吗？”
喻文波愣了一下。下一秒脑子才转起来，第一个念头是卧槽还好没开灯不然不是被看到满脸通红。他抬头看过去，王柳羿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闪着充满期待的光。
而他打了个磕巴，脱口而出：“蓝哥你这个字是真的难看。”
“……哇喻文波你怎么好意思说我！”
“客观事实好吧……诶不是我错了，蓝哥你干嘛！”
王柳羿爬起来一脚给他踹床上：“睡觉吧你个狗！”
喻文波后来戳开高振宁的对话框：“你说的真对，宝蓝就是个撒娇精。”
高振宁回了三个？给他：“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么一针见血的话？”
喻文波：“？你上次说的，就你看到蓝哥的记仇本的时候。”
高振宁：“我说什么了。”
喻文波：“你说蓝哥这不叫记仇啊。”
高振宁：“喻文波你在说什么批话。我没说宝蓝撒娇精啊，我是在骂你俩秀恩爱你他妈没听明白啊？”
喻文波发了一串点点点，心想原来宁王早就看透了一切。
END.
